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霓虹裂隙

第三次把那张烫金名片揉成团扔进垃圾桶时，林夏听见了玻璃碎裂的脆响。监控画面里穿酒红色吊带裙的女人正俯身捡起碎片，雪白肩胛骨在24小时便利店的冷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，腕间蓝宝石手链与染血的玻璃碴碰撞出细碎星火。

这是本月第三次相同场景。每次都在凌晨三点十七分，每次都是同款Dior999唇印印在收银台第五块瓷砖接缝处，连玻璃渣飞溅的弧度都像是用圆规丈量过。更诡异的是监控系统永远会在三点二十分准时黑屏，等画面恢复时，除了地板上未干的水渍，连指纹都找不到半个。

"这次她留了东西。"值夜班的陈叔用镊子夹起张泛着苦杏仁味的便签纸，娟秀字迹晕染着玫瑰色唇膏："明晚十一点，带三枚1992年牡丹壹元硬币到渡鸦码头，换你想要的真相。"

我摩挲着制服口袋里那枚特殊硬币，边缘锯齿在指腹刻下细密痛感。这是三天前在失物招领箱底发现的，当时还粘着半片暗红色指甲油。现在想来，那抹红色与监控里女人脚踝处的纹身何其相似——缠绕的荆棘间藏着只独眼乌鸦。

渡鸦码头废弃七年，咸腥海风早把铁皮仓库腐蚀成镂空的蕾丝。当月光掠过第13号货柜顶端的风向标时，酒红色裙摆从锈蚀铁梯蜿蜒而下。这次她戴着威尼斯狂欢节面具，蕾丝网纱后传来带着电子杂音的笑声："林店长果然守信，不过…"冰凉枪管突然抵住后腰，"游戏要加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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镜像陷阱

面具坠地瞬间，我对着货柜铁皮的反光看见两张一模一样的脸。她耳后那颗朱砂痣的位置，与我今早在浴室镜中看见的别无二致。"这二十年你扮演乖女儿很辛苦吧？"她指尖划过我锁骨处的旧伤疤，那是七岁那年"意外"火灾留下的印记，"是时候让影子回到光下了。"

货柜深处传来机械运转的嗡鸣，整面墙的显示屏同时亮起。三百六十五个监控画面里，便利店的每个角落正在同步直播。穿深灰色风衣的男人第五次调整货架上的关东煮，他右手尾戒的反光在某个角度显出微型摄像头的轮廓。

"你以为父亲真是死于车祸？"她按下遥控器，1998年的新闻画面里，燃烧的轿车后座有抹熟悉的酒红色裙角闪过，"他发现了这个。"泛黄的实验日志在投影中展开，[克隆体编号19920817]的胚胎照片下，我的指纹赫然印在基因检测栏。

海雾突然被探照灯撕碎，警笛声由远及近。她退向暗门时塞给我个U盘，温热的呼吸拂过耳垂："现在你中有我，我中有你。"集装箱缝隙透进的光束里，我们相握的掌心同时渗出冷汗——那上面横贯着相同的生命线断裂纹。

当特警破门而入时，13号货柜只剩海风在啃食满地碎纸。其中半张烧焦的照片上，穿白大褂的男人抱着对双胞胎女婴，背后实验室标牌写着[镜像计划]。而我的制服内袋里，不知何时多了枚带体温的蓝宝石耳钉，内侧刻着细小的数字：19920817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