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式居民楼三层传来铁器碰撞的脆响,17岁的林砚将身体蜷缩在浴室角落。花洒喷出的冷水顺着少年单薄的脊背滑落,却冲不散脖颈处残留的腥膻气息。镜面被雾气蒙住半边,隐约映出他锁骨处青紫的咬痕——那是四小时前,继父王志国用镶着金牙的嘴啃噬出的印记。
"小砚啊,怎么洗澡不锁门呢?"黏腻的嗓音穿透门板时,林砚正盯着排水口打旋的血丝发怔。浴室门被两百斤的躯体撞得框框作响,金属锁舌在暴力摇晃下发出濒临崩坏的哀鸣。他麻木地抓起洗手台上的修眉刀片,在掌心刻下第七道平行血痕。
这个家从三年前就开始腐烂。母亲改嫁那日,王志国揉着他后颈说"以后就是亲父子",粗短手指却顺着校服下摆钻进腰窝。起初只是深夜房门被悄悄推开,后来演变成饭桌下的赤脚摩挲,直到上周醉酒的男人举着DV机将他按在钢琴键上,黑白琴键迸发出刺耳的不协和音。
"最新章更新了!"手机在脏衣篓里震动,林砚瞥见读者在书评区疯狂刷屏。他颤抖着点开文档,把今晚的经历化作第十八个章节——当文字成为唯一的宣泄口,那些被舔舐的屈辱、被撕扯的校服、被按在红木餐桌上的剧痛,都成了千万人追更的深夜读物。有读者留言"太假了怎么可能不反抗",他对着屏幕轻笑,将手腕上新结痂的伤口拍成配图。
阁楼传来重物拖拽声,林砚突然想起地下室的密码锁。自从三个月前王志国运回那个两米长的冷藏箱,整栋房子就终日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。昨夜他偷听到继父在电话里说"最后一批货周三到",而今天晨报头条正登着本市第三起青少年失踪案。
当林砚终于撬开地下室铁门时,腐臭气息裹挟着冷气扑面而来。二十平空间里摆满玻璃罐,淡黄色液体中漂浮着各种人体器官,最中央的冷藏箱盖子上贴着泛黄的标签:实验体1997-林雪。那是他生母的名字。
回忆如锋利的冰锥刺入太阳穴。七岁那年母亲抱着他缩在衣柜里,门外醉汉的咒骂与砸门声重叠。警察破门时只找到床底半截染血的女士腕表,结案报告写着"失踪人口林雪疑似私奔"。此刻在惨白灯光下,他看见冷藏箱里蜷缩的骸骨右手腕上,正套着记忆里那截褪色的表带。
楼上突然传来重物倒地声。林砚握着手术刀冲回客厅时,只见王志国肥胖的身躯正抽搐着口吐白沫,手机屏幕定格在匿名举报页面——那是他连载小说里埋下的定位暗码。三个月来上万读者自发破译的坐标,此刻正通过八千次转发涌向警局数据库。
"你以为…那些孩子为什么愿意跟我走?"垂死的男人咧开金牙,"他们父母在评论区骂你写黄文时…可都收了我的封口费…"林砚蹲下身,将修眉刀片轻轻抵在对方颈动脉。二十三个失踪少年的面容在眼前闪过,最后定格在母亲衣柜深处那张泛黄的产科报告——1997年3月16日,双胞胎男婴夭折记录。
警笛声由远及近时,林砚正坐在钢琴前敲下最终章。染血的指尖流淌出肖邦《雨滴》前奏,章节末尾附着他从冷藏箱夹层找到的名单,那些付款购买"特殊家教服务"的ID,此刻正在读者群里热烈讨论着剧情反转。当第一个警员踹开房门时,少年对着直播镜头轻笑:"欢迎来到大结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