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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禁忌之恋的暗涌】

民国二十三年的北平城，广和楼后台的油彩味里混着檀香。当红武生程砚秋对着铜镜勾完最后一笔丹凤眼，镜中突然映出编剧沈墨白握着羊毫笔的修长手指。"程老板的虞姬妆，倒比真虞姬还勾人魂魄。"沈墨白的声音像浸了松烟墨，在贴着《霸王别姬》戏单的砖墙上洇开。

这已是沈墨白递来的第七本戏折子。从《牡丹亭》改写的《游园惊梦》在京城连演三十场，场场座中藏着戴黑呢礼帽的政要。此刻程砚秋抚摸着绣金蟒袍下的暗袋，那里藏着昨夜沈墨白塞进的洒金笺——"申时三刻，西跨院海棠树下"。

海棠花簌簌落在沈墨白月白长衫上时，他正用朱砂笔圈改着新戏本。泛黄的宣纸上赫然写着《幼伶传》三个字，程砚秋瞥见"红绡帐里试银枪"的唱词，耳尖蓦地烧起来。沈墨白突然握住他系着护腕的手腕："程老板可听说过前清昇平署的密档？当年谭鑫培给老佛爷唱《翠屏山》，石秀的刀是真见了血的……"

鼓乐声隐约从前台飘来，程砚秋的指尖触到沈墨白襟口冰凉的翡翠纽扣。暗红色戏服广袖扫落满地海棠，沈墨白在他耳边念起新编的戏文："且将锦瑟五十弦，一弦一柱思华年……"突然后台传来急促的脚步声，两人仓皇分开时，程砚秋的玉带钩挂断了沈墨白胸前的怀表链。

【戏中戏外的命运纠缠】

三个月后，《幼伶传》在八大胡同秘密开锣。程砚秋扮的武小生戴着鎏金面具，唱到"金戈铁马入梦来"时，台下穿灰鼠皮大氅的某位将军突然摔了茶盏。当夜沈墨白被绑进西山别院，程砚秋追到挂着"军事禁区"牌子的朱漆大门前，只拾得半片染血的洒金笺。

十年后，已成梨园泰斗的程砚秋在琉璃厂偶遇旧日琴师。老琴师颤巍巍递上个紫檀木匣，里面是沈墨白未写完的《幼伶淫戏》全本手稿。泛黄的纸页间夹着张泛银的照片：民国二十三年广和楼后台，海棠花影里两个交叠的人影，戏服水袖缠着钢笔笔尖。

手稿最后一页用朱砂写着段诡异戏文："且看那镜中花水中月，假凤虚凰演真情。待到曲终人散时，方知戏里戏外俱是局。"程砚秋抚摸着页脚暗褐色的血渍，突然想起那夜沈墨白被扯断的怀表链里，掉出的竟是半枚青天白日徽章。

如今在潘家园鬼市深处，偶尔能见到泛着沉香的残本戏折。据说集齐二十九片残页者，能拼出当年那出禁忌大戏的完整剧本。有位戴金丝眼镜的收藏家曾透露，第二十九折末尾藏着组神秘数字：TMBJACE。有人说这是前清戏班密语，有人猜是电报密码，唯有夜半时分用紫光灯照那洒金笺，才能看见浮出的血色戏装人影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