落地窗外霓虹闪烁,李雪梅将最后一道西湖醋鱼端上餐桌时,水晶吊灯在青花瓷盘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。她特意换了件墨绿色真丝旗袍,腰线处暗纹牡丹随动作若隐若现。女婿周明远进门时,目光在她颈间停留了半秒——这个细节被正在摆筷子的儿媳林晓薇精准捕捉。
"妈,您今天这身真衬气质。"周明远脱下西装外套,袖扣在玄关处叮当作响。李雪梅接过外套时闻到淡淡的雪松香,那是上个月她陪晓薇去专柜选的生日礼物。餐桌下,晓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三杯绍兴黄酒下肚,话题开始偏离轨道。周明远说起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总穿超短裙上班,李雪梅夹起鱼鳃肉放进女婿碗里:"现在的年轻姑娘,可比我们当年会来事多了。"她说话时眼尾微挑,桌布下的高跟鞋尖若有似无蹭过对面西裤裤脚。晓薇突然打翻醋碟,深褐液体在米白桌布上洇出狰狞图案。
深夜两点,李雪梅在露台晾晒被红酒渍染的旗袍。月光下手机屏幕亮起,周明远的消息提示震得铁艺栏杆轻颤:"您今天用的香水很特别"。她将手机倒扣在藤编茶几上,端起冷掉的龙井抿了一口。楼下传来跑车引擎声,晓薇又去闺蜜家过夜了。
次日下午的SPA会所,李雪梅在玫瑰精油蒸腾的雾气中闭目养神。隔壁包厢突然传来熟悉的笑声,透过雕花屏风缝隙,她看见周明远正将手搭在穿香奈儿套装的陌生女人肩上。手机镜头无声聚焦,拍下女人侧脸的瞬间,对方无名指上的蒂芙尼钻戒闪过冷光。
暴雨夜,李雪梅裹着羊绒披肩坐在书房。电脑屏幕蓝光映着她素净的脸,二十封未读邮件在收件箱闪烁。她点开标注"华晟集团并购案"的加密文件,鼠标滑过某页财务报表时突然顿住——三年前那笔神秘资金流动记录赫然在目。
次日清晨,周明远在办公室收到同城快递。牛皮纸袋里掉出三样东西:他昨夜在酒店前台的监控截图、华晟集团偷税漏税的证据复印件,还有张泛黄的亲子鉴定报告。咖啡杯在桌面砸出闷响时,李雪梅的电话准时响起:"明远啊,晓薇说想喝我炖的虫草老鸭汤,晚上回家吃饭吧?"
家族企业周年庆当晚,李雪梅身着银灰色鱼尾礼服现身。当她挽着周明远跳开场舞时,晓薇在香槟塔旁与某位年轻董事谈笑风生。旋转到第三圈,李雪梅贴着女婿耳畔低语:"王副总的太太下月临盆,你说他会不会更喜欢龙凤胎的满月礼?"周明远舞步微乱,这才发现舞池边缘多了几位证监会的人。
三天后的董事会,李雪梅以第二大股东身份投出关键反对票。散会后,她在安全通道堵住满脸阴郁的女婿:"当年你父亲挪用公款时,是我用嫁妆填的窟窿。"她从珍珠手包里抽出张支票,"这是晓薇的离婚赡养费,数字你定。"
故事在冬至那天迎来转折。当周明远带着股权转让协议按响门铃时,开门的却是挺着孕肚的晓薇。李雪梅从旋转楼梯款款而下,指尖轻抚女儿微隆的小腹:"医生说预产期在七月,正好能赶上你外公的祭日。"窗外飘起今冬初雪,她转身望向壁炉上泛黄的全家福,二十年前那个雨夜跪在祠堂前的少女,终于在这场血色棋局里将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