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夏第17次在史密斯架前调整护腕时,金属碰撞声里混进一声轻笑。那个叫顾沉的男人倚在深蹲架旁,黑色速干衣裹着贲张的肌肉线条,指节有节奏地叩击着镀铬横杆。自上周私教体验课后,他总在她训练时出现在三米之内,像头巡视领地的黑豹。
"核心没收紧。"他突然握住她悬空的小腿,掌心温度穿透瑜伽裤,"知道为什么平板支撑总超不过90秒吗?"他的拇指精准按在髂腰肌位置,疼痛混着酥麻窜上脊椎。镜墙映出他俯身时绷紧的背肌,汗珠正沿着颈侧滑进领口。
更衣室密码锁第三次显示错误时,林夏终于发现有人改过初始设置。储物柜深处躺着张字迹潦草的便签:"21:30,拳击房。"当她握着心率带犹豫时,手机屏幕亮起陌生号码的简讯——是昨天体测报告里她刻意隐瞒的陈旧性腰伤CT影像。
拳击沙袋在顶灯下投出摇晃的阴影。顾沉扔来缠手带时的眼神,让她想起手术台上无影灯刺目的白光。"真正的疼痛管理不是吃布洛芬。"他扯开运动外套,腰腹交错着蜈蚣状疤痕,"看见了吗?三年前椎间盘置换术。"
深夜的器械区只剩他们。他教她用龙门架做悬吊牵引,钢索绞动声里,他的前胸几乎贴住她的后背。"呼吸,"带着薄茧的指腹按住她颤抖的腹横肌,"想象有团火从这里烧到耻骨。"落地窗外飘起细雨,防滑垫上的水渍不知是谁的汗。
淋浴间蒸汽升腾时,林夏在置物架上发现枚微型摄像头。镜面突然映出顾沉湿漉漉的寸头,他扯下浴巾裹住她:"现在相信健身房监控系统有多烂了?"更衣柜深处传来震动,是他提前藏好的信号干扰器在闪烁红光。
第三次收到匿名恐吓信那天,顾沉把林夏堵在体脂检测室。他撕开乳清蛋白粉包装袋,倒出的不是粉末,而是23个微型窃听器。"从你买私教课那天开始,"他咬开能量胶的动作像在拆弹,"有人要你永远闭嘴。"
林夏终于明白那些"意外":跑步机突然加速,杠铃片莫名脱落,乃至更衣柜里的注射器。顾沉解开运动裤口袋,掏出的不是手机,而是把老式体操馆钥匙:"你父亲二十年前留下的东西,该物归原主了。"
午夜的地下体操馆弥漫着防滑镁粉的气味。顾沉掀开跳马垫,露出1998年全国锦标赛的旧照片——年轻男人脖颈处的胎记与她锁骨下的如出一辙。"你父亲不是自杀。"他转动平衡木底部的暗格,生锈的保险箱里躺着泛黄的训练日志。
荧光笔标记的段落令人窒息:"……俱乐部要求注射新型营养剂后,小夏连续三晚梦游做空翻……"她的手抖得握不住纸张,直到顾沉从背后环住她,疤痕纵横的胸膛传来稳定心跳:"他们现在盯上你,因为你是唯一活着的证据。"
警笛声响彻街道时,两人正在攀岩墙顶端拆解最后一个摄像头。顾沉突然咬住她耳垂:"抱紧我。"他们从15米高空坠向安全气垫的瞬间,林夏看见他割断的保护绳闪着冷光。
三个月后的康复室里,林夏对着镜子调整护腰。新闻正在播报某连锁健身集团涉嫌人体实验的丑闻,镜头扫过查封的药剂实验室时,她抚摸着小腹上新愈合的伤口——那里埋着从父亲遗物里提取的芯片。
窗外飘进槐花香,混着熟悉的苦橙味须后水。顾沉把假释通知书折成纸飞机射向理疗床:"新开的拳击馆缺个老板娘。"他指腹的老茧擦过她腰间的疤痕,这次的动作比矫正深蹲姿势时温柔百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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