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式吊扇在厂房顶端吱呀转动,混着松木香气的空气里,林晚晴的指甲深深掐进原木纹路。这是她继承父亲木工厂的第三个月,也是第一次发现账本上那些刻意抹去的零——数字像蛀虫般啃噬着丈夫李振国温文尔雅的面具。
深夜巡查时,切割机残留的余温烫伤了她的指尖。本该空无一人的仓库亮着昏黄壁灯,年轻学徒陈野赤裸着上半身打磨木雕,汗珠顺着脊椎滑进工装裤边缘。他转身时递来的冰镇汽水瓶壁上凝着水雾,像某种无声的挑衅。
「老板娘该多笑笑。」他叼着未点燃的烟,用雕刻刀在橡木板上划出扭曲的笑脸。李振国连续七天的「商务出差」短信在此刻震动手机,林晚晴突然看清木纹里嵌着的真相——那些消失的货款正化作陈野腕间崭新的机械表,表盘反光刺得她眼眶生疼。
暴雨夜的值班室弥漫着桐油味,陈野将浸透雨水的衬衫甩在烘干机上。他指着墙上泛黄的工厂旧照突然发笑:「你爸当年也是这样盯着每个女工的后颈看。」林晚晴的巴掌落空时,烘干机发出尖锐嗡鸣,震碎了二十年婚姻精心粉刷的墙皮。
李振国带着紫檀佛珠归来那天,流水线正赶制最后一批欧式雕花床。林晚晴看着丈夫虔诚焚香的模样,忽然想起陈野在椴木上刻的观音像——眉眼竟与自己有八分相似。佛龛青烟缭绕中,保险箱底层泛黄的医疗诊断书悄然浮现:无精症三个字像楔入心脏的木刺。
陈野在打磨婚床立柱时故意留下尖锐毛边,当林晚晴的丝袜被勾破的瞬间,他沾着木粉的拇指抹过她脚踝渗血的划痕。重型叉车在窗外来回搬运木料,轰鸣声完美掩盖了更衣室铁柜的撞击声。监控镜头早被松脂层层覆盖,就像李振国电脑里加密的境外转账记录。
最终引爆一切的是一尊残缺的榫卯人像。林晚晴在废料堆发现它时,人偶关节处卡着带血渍的袖扣——正是李振国声称丢失的那对。陈野举着喷枪逼近时,火焰在木漆表面折射出妖异流光:「你说这把火,该从账本烧起还是从婚房烧起?」
南瓜影院独家上线的108分钟里,松木刨花化作纷飞的血屑,佛珠在烈焰中炸裂成舍利。当警笛穿透晨雾时,林晚晴正对着满地灰烬涂口红,镜中倒映着厂房外崭新的「转让」告示。这场始于木香的情欲之火,终将所有人烧成了彼此最陌生的模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