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的写字楼23层,落地窗倒映着林夏被红酒染红的眼尾。「姐姐的策划案,漏洞多得像故意留的门」——手机屏幕亮起,实习生程野发来的消息附着一张修改批注截图。红色标注刺目如血,右下角却画了只歪头吐舌的柴犬。
这是他们之间的第37次交锋。从程野入职第一天用「不小心」泼湿她衬衫的拙劣演技开始,到上周部门会议精准补全她刻意隐藏的数据漏洞,这个22岁的男孩像一把裹着奶糖的刀。他会在众人面前乖巧喊「林总监」,却在茶水间擦肩时用气音说「你耳后香水味,让我昨晚没睡好」。
林夏捏紧酒杯。程野的微信头像跳动着未读提示,点开却是他刚发的朋友圈——健身照里腹肌线条分明,配文「增肌餐好难吃,求投喂」。评论区早已被女同事的爱心表情淹没,而三分钟前,他私聊她的窗口还躺着一条撤回的语音。
她太清楚这种游戏的规则。程野的「单纯莽撞」是精心设计的陷阱:借请教工作之名蹭过她握鼠标的手,团建时「醉倒」在她肩上呢喃「姐姐的锁骨能盛酒」,甚至在她加班时反锁办公室门,笑着说「中央空调坏了,我体温37度可以借你取暖」。
但真正让林夏后背发凉的是上周的发现。当她偶然瞥见程野电脑里那个加密文件夹——数十个以日期命名的视频,记录着她每日的衣着、表情、甚至与客户交谈时的唇语。最新文件标注着「7.1523:47,夏夏咬嘴唇第七次,想吻」。
程野把玩着林夏落下的珍珠耳钉,监控画面里她正疯狂翻找抽屉。他按下遥控器,整层楼的灯光突然熄灭。「停电了?我过来送应急灯。」推开门的瞬间,他如愿听见她陡然加快的呼吸。
黑暗中,林夏的质问带着颤音:「那些监控视频什么意思?」「因为姐姐总在说谎啊。」程野逼近的脚步碾碎满地月光,「说讨厌烟味,却收下王总递的雪茄;说最恨欺骗,却对董事会隐瞒项目风险…」他指尖划过她绷紧的脖颈,「你看,我们才是同类。」
落地窗突然映出楼下闪烁的警灯。林夏瞳孔骤缩——那是她匿名举报程野窃取商业机密的伏笔。但此刻少年笑得愈发灿烂,他掏出U盘插进电脑,屏幕亮起的却是她三年来所有经手项目的灰色操作记录。
「要同归于尽吗?我很期待和姐姐戴同一副手铐。」程野的虎牙抵上她发烫的耳垂,「或者…」他握着她的手按下删除键,数十G罪证化为虚无,「用更刺激的方式封我的口?」
林夏终于看清他锁骨处的纹身——那不是传闻中的前女友名字缩写,而是她常用的香氛代号「N°5」。这个疯子早在面试时就布好了局,他记得她两年前行业峰会演讲时说的每句话,甚至复制了她家玄关的鸢尾香薰。
当晨光刺破云层时,程野正用领带缠住她渗血的手腕。「别动,会留疤。」他低头舔去血珠的姿势虔诚如信徒,说出的却是恶魔低语:「昨天你丈夫打电话说周末带孩子去露营,要帮你编请假理由吗?」
玻璃幕墙外,城市正在苏醒。而23楼的囚徒与猎手,才刚刚撕开道德剧本的第一页——